让青春漂一会儿,让梦想飘一会儿

  就业创业 生活感悟 
2013-06-17 15:44
摘要:——记瓷娃娃北漂达人“大猫”


让青春漂一会儿,让梦想飘一会儿

——记瓷娃娃北漂达人“大猫”

董雯清、蔡洁/文  徐娅文杨跃强/图

6月24日一早,国青传媒暑期实践团一行人来到位于西城区地铁2号线上的一个居民小区,小区北门的保安对我们携带的拍摄设备十分警惕,仔细盘问了半天也没让进。在家等候的大猫听说后很快来到门口,绕道小区南门,熟练地推着轮椅前行,用手杖按电梯,把我们带到了他与朋友合租的小屋。


每个瓷娃娃的降生,都是美丽的意外

今年五月,西单图书大厦举办了一次残疾人新书签售会,大猫前去为朋友捧场,轮椅上瘦小的身体和泛蓝的眼白正是“瓷娃娃”的体征,混乱中他被挤到人群外围,经过一番简单的交谈,大猫很快和同在外围的我们交上了朋友。

大猫原名訾河山,出生在内蒙古,父母和弟弟妹妹都很健康,唯独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确诊为“成骨不全症”。和所有瓷娃娃一样,他的骨骼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陶瓷,1983年出生的他迄今为止已经骨折了200多次,“刚开始还去医院打石膏,到后来医院都没有办法了,就只有自己忍着疼。”

面对生理上的不完美,大猫也曾对命运的安排失望,经历过痛苦的内心挣扎。“我有过很多梦想,结果都被现实一次次地摧毁了。”还能走路的时候,大猫的梦想是当一名军人,“那时候爸妈给我买了一双军靴一样的新皮鞋,我连睡觉都不想脱下来。”他也想过当一名医生,但学医需要临床实验,灵活的四肢至关重要,自己显然没有这样的条件,梦想再次被搁浅。

成年后的大猫骨骼状况逐渐稳定,但几个月前,由于打喷嚏时腹腔受到的压力太大,他的一根肋骨又裂了,“这真的是个意外,概率太小了,一定是我运气太好。”大猫笑着说,“所以我买彩票肯定能中奖。”

 

“不管你流多少汗,都会被大城市的大风吹干”

2010年立秋那一天,困在家里28年的大猫终于在父亲的陪同下离开内蒙来到北京,通过一个朋友的帮助安顿在一间小小的出租屋里,一个80后瓷娃娃的北漂生活,就这样在八月的蝉鸣中开始了。

身体的脆弱让瓷娃娃们无法和其他孩子一样走进课堂。小时候,大猫在玩伴的帮助下学完了小学课本,弟弟妹妹也时常教他一些初中的课程,但这些知识在北京激烈的就业竞争中显得太过微不足道,为了胜任网络编辑的工作,大猫开始了自学生涯,他的书架上堆满了文学、心理学、计算机和英语学习的书。

比起一般的北漂青年,除了找工作受挫和被黑心房东骗走一个月房租这种“小case”,大猫还需面对一个巨大的挑战——适应独立生活。家里给他购置了一台价格不菲的轻轮椅,他开始学着独立出行,北京的无障碍设施相对完善,但大猫的手还是时常被门框或电梯擦伤。2011年6月12日,来北京已经10个月的他坐着轮椅从东直门走到了广安门,这是他第一次独立行走这么远,“只是想尝试下我能自立到什么程度,”大猫说,“目前只是防守型自立,下一步就是进攻型。”

有时候大猫也会身心俱疲,凌晨两点,他辗转反侧,在自己的微博里说:“爸,妈,北漂的日子并不好过,每天都会遇到除在轮椅上生存要面临的困难之外的一切麻烦,在最最难过的时候,总有一个信念支撑着我,那就是我一定要成就一个有能力回报你们的儿子!”其实年迈的父母根本不用微博,大猫写下这些话,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能放弃。


“当我有一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,真的就无往而不利”

两年过去,大猫的文字能力已经可以轻松应对编辑工作,平面设计也已学得有模有样,他创立了“悟空猫设计工作室”,在网上接收平面设计的活儿,给自己设计的工作名片上画着一只可爱的大猫。他的交际圈从最初的瓷娃娃QQ群扩大到了社会各界,经济情况也从最初的“负收入”变为了如今的收支平衡。

工作之余,大猫正在准备自考一个文凭,他还利用闲暇时间看了几百部电影,被朋友们称为“片神”。他喜欢玩魔方,于是自己钻研出了一套“魔方分级教材”上传到微博网盘分享给同样爱好魔方的网友。最近,他又在网上订购了一套国际象棋,开始琢磨棋艺。

“我已经宅了二十几年了,再也不想宅了。”自理能力进一步提升后,大猫不再拘泥于室内活动,开始寻找新的体验。他喜欢在网上关注北京的同城活动,希望借此走出小小的出租屋认识更多朋友。今年六月初,他和朋友肖磊一起报名参加了“通宵暴走二环”活动,暴走路线加上白天准备时的路程,大猫凭着双臂一共走了三十多公里,最后愉快地在天安门广场看了升旗仪式,完成了一项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任务。


“好喜欢这种飞翔的感觉,我也想尝试一下”

国青传媒一行人去拜访大猫的这天下午,他正好要去参加一个话剧沙龙活动。中午时分,朋友英子到来,俩人拌着嘴到楼下的兰州拉面馆吃了午饭,一起出发去一站地之外的繁星戏剧村。一路上大猫总是礼貌地拒绝我们的帮助,冒着细雨独自一人行进在前方不远处。

这一次的话剧沙龙是繁星戏剧村发起的话剧体验活动,主办方设置了很多演员与观众互动表演的环节,大猫几次跃跃欲试,却因为怕轮椅碰到其他观众和演员而放弃了。看着别人的互动表演,他饶有兴致地与我们一起讨论:“有的人很投入,而有的人就演得不太好,当他发现自己演得不够好、和别人不一样,就特别在意观众的反应,”顿了一会儿他又说,“就像我一样,有时候在外面我觉得自己不一样,就很在意路人的眼光。”

观众分组表演环节中,大猫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角色,担当起第三组的音响师,根据设定的四个场景准备好四段音乐,配合大家一起完成了一幕精彩的话剧。最后,他还与一起播放音乐的女孩交换了联系方式,又交上了一个新朋友。

大猫曾转发过一段人体滑翔的视频,并评论“好喜欢这种飞翔的感觉,我也想尝试一下,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落地时对自己身体的冲击,可能得断个把骨头。”就像参加这次话剧沙龙一样,大猫的愿望不过是想和别人一样,而对于一个瓷娃娃来说,这个小小的愿望成为了最大的奢望。有时大猫会感叹路很长、目标很远,“在风驰电掣的情绪里狂奔”,有时他即使被人“撕碎了、捏扁了、拍烂了”,还能“拾掇拾掇零碎的脏器继续赶路”。


“来北京,去海滩,失败,交朋友,工作,恋爱,分手,搬家,独立,失落,感动,欣慰……”这些字眼,是大猫漂在北京两年的关键词。他的乐观幽默在北京的朋友圈里出了名,纵使生活总有不如意,他的字典里还从没出现过“放弃”两个字。从小镇走向城市的跨越,每一个经历都让他感到生命的精彩。“梦想依然继续,坚持就是胜利。”

从繁星戏剧村里出来后,我们陪大猫走了一段路,他跟我们聊起最新的梦想,那就是出航看一看真正的大海。谈笑间过了十字路口,大猫又好意谢过我们的帮助,双手一使力,借着路面的斜坡很快行进到了远处。

后记:大猫接受完采访两周后,与好友一起去北戴河游玩了几天,完成了他看海的梦想。一个梦想实现,又会有新的梦想,这些梦想将帮他把生活演绎得多姿多彩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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